高雄人權研習心得/陳中安(中原大學學生)

 

人權的落實,究竟要如何落實?人權的教育,究竟要如何教育?為什麼要教育?為什麼要落實?甚至,人權是什麼?這好像是我的國中公民課本裡所提到的籠統概念,我只記得當時公民課會被拿來上國文、英文或數學等學科,公民裡所提到的,我其實都忘記了;歷史課本裡面,也好像都是在歌功頌德過去某特定政黨中的某特定人士所作的特定偉大事件,因此有關於人權的歷史,其實我也不懂。

人權的教育落實可分為兩部分:首先,得先瞭解相關的歷史;再者,我們更進一步來談現在的狀況,甚至可以去談對未來的展望。

在整個的研討會中,我聽到很多的歷史,多半是過去不曾出現在課本上的,而是在今天才知道的。舉例來說:現今的高雄歷史博物館,在當年二二八事件時期,一群紳士在裡面開會如何與彭孟緝協商時,被認定是反叛,因而受到國軍軍事鎮壓所遺留下來的遺跡;同一時間,雄中自衛隊為了保障學生的安全,組織了一個民間團體,因而在保護許多學生的過程中失去自己寶貴的生命;除了這些沈重的歷史事件之外,過去的勞工相關權益問題,比如二十五淑女墓:二十五位女性勞動者在搭船前往加工區途中,因為超載以及機器問題,導致船難;最後,當然還有一位許昭榮先生,有感於過去台籍老兵常被帶到不屬於自己戰爭的戰場去為殖民者打仗,因而客死他鄉的事件,籌組資金設立的一個台灣無名戰士紀念碑。而後來因為抗議台灣政府對於這些人的不尊重,於是乎他以非常強烈的手段來抗議當時的政府所提出的無理要求;更不用說,對於美麗島這樣重要的人權事件著墨,課本也只是以幾頁帶過而已。

這些故事,這些跟每一個生長在這塊土地上息息相關的故事,我不禁要問:為什麼課本上會沒有?為什麼我們的課本總是充斥着中華民族的故事,但台灣,的,故事,卻沒有多少呢?而這些故事之所以跟我們息息相關是因為它們都是由先人去爭取的。沒有看過這些故事,我們對於現在想受其成果,會去珍惜這份人權或自由或民主嗎?

當瞭解這些過往歷史時,我們如何去展望未來?我想最重要的是得知道這些事件,這些人,背後的價值。而背後的價值是什麼呢?我想是一個基本的人權,而剛好這些人權是過去不被重視的。因而有了些人起來爭取、起來捍衛這個價值,甚至為了這個價值,不惜付出我們看為好的代價,而這樣勇敢的舉動除了深深地感動我之外,也留給了我一些思考的空間。

曾有人這樣說:自由或是民主不是白白來的。隨便翻開一本關於人權相關的歷史書,裡面哪不充滿着斑斑血跡?也許一出生便享有這個成果的我們,實在無法去理解當時這些人的想法,甚至,也不太會去珍惜。也因為如此,造成現在很多年輕人對於議題的參與都非常冷感。

上一輩的人,在爭取這個成果的過程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而現在我們可以做什麼事呢?我想我們可以學著去珍惜、學著去保衛這用血淚換來的權利、學著不讓它再次跑掉、學著….。我想,這也就是人權教育很重要的一個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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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薏如(基隆市西定國小/導師兼任輔導教師)

人權教案研習會研習心得

 

    該怎麼樣描述這場研習對我的意義與衝擊?
    人權議題,在我的教學生涯,或者說在我目前的人生中,我一直沒有認真關注過。但衝擊與其說是來自於新接觸的事物,不如說是來自於我無意間掩面不看,就以為不存在的過往。
    那是一個在學校說台語還會被糾察隊登記的年代,實際上,當時還是低年級學生的我,對於在學校到底能不能說台語這件事,坦白說並沒有這麼在意,而即使後來說台語好像不那麼被限制了,也不覺得這是多麼大不了的事。如果說得更白一點,單單就語言這件事,在學校對我來說,感覺反而還輕鬆一些。
    從小,在家裡,阿公對於說台語這件事相當的在意。說「普通話」¬不說台語讓阿公聽到,輕則被「提醒」要講台語,重則被氣憤的指責為「悖祖」;而即使順著阿公的意以台語交談,但每當發音不夠標準或是不會的詞彙以國語夾雜,依然得看阿公心情好不好,來決定會不會被罵。
    阿公總在晚餐時刻,一邊看著新聞一邊破口大罵國民黨「竊國」。坦白說,小時候的我根本不在乎誰是什麼黨、不在乎總統到五院院長到底是誰,每天晚餐時只期待新聞趕快播完,或是自己趕快把碗裡的飯菜掃空,然後離開餐桌。長大後回顧這段小時的經歷,還曾經笑著與朋友說:「幸好當年的新聞只播半小時,不像現在24小時大放送,不然只怕我想躲也沒處躲」。
    在不怎麼精確的記憶裡,忘了何時聽阿公說過,他在二二八事件那一連串混亂的日子裡,曾與死亡擦肩而過。一顆不是瞄準他的子彈,從他耳朵旁邊飛過,在他身後的門框上炸開。阿公是受日本教育的那一代,曾經看日本人戰敗但井然有序地離去,並且迎接勝利的國民政府軍隊衣衫不整、秩序凌亂的來。那顆差點讓他提早去天堂報到的子彈,彷彿總結了阿公這一段混亂的年少記憶,算一算他與死亡擦身而過那年大概十七歲,而後的日子對於這些回憶與不解幾乎不能提,更不用說有機會去處理。雖然沒有真實的「受難」、鋃鐺入獄,或是突然人間蒸發,但阿公的一些朋友,在那個年代,就這麼不見了……。留下來的人,壓抑的少年在暴力恐懼的年代慢慢的成家立業,無法認同政府,後來卻又礙於進入公營事業工作非得加入國民黨不可,扭曲的存在、過去無法處理的議題,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遺忘,記憶彷彿有著自己的生命,在不同人的身上長成了不同的樣子。
    在我家的阿公身上,長成了一個孤僻、專制、事必躬親卻又難以親近的老人。從小我便知道,阿公並不是一個壞人,相反的,他是一個對生活、對生命好認真,對自己又好嚴格的人。一個強人的形象,就這麼深植在我心中,而強人的悲哀,大概就是所有身邊應該要親近的人,都難以與之親近……。
    隨著年紀增長,讀書的時間越來越多,和家人有互動的相處時間也隨之減少。阿公的身體狀況開始走下坡,以往端坐在客廳,似乎總是高高在上的強人,慢慢的隱沒在房間裡,說話或罵人也不若以往的聲如洪鐘。天生反骨的我,對阿公的態度從以前的敬而遠之,到偶爾會開老人家一點小玩笑,甚至是逗阿公玩。當時雖然在很多的日常生活作息上,阿公已無法完全自理,需要我們這些晚輩的協助,但對我而言,那反而是「阿公」的形象,最符合我一直以來所期待的慈愛形象的時期。距離似乎慢慢近了,阿公的身體也漸漸差了。
    隨著健康狀況變差,到幾年後我高一時阿公過世,在情感上,我似乎已經和阿公和解了,但過往的影響一直都在。明明生長在台語世家,我的台語卻怎麼也沒有標準過;不在乎也不想碰觸任何政治相關議題,對政治這個一項被我認為會帶來不和諧的議題,雖然多少有點自己的看法與喜好,但大多數的時候,我始終是非常冷漠的。
    那天的研習,一開始講師就丟了好多的人名與好多的問題,絕大多數,我都回答不出來,甚至是連聽都沒聽過。一方面,當然是因為我們過往所受的教育沒有提及,但我想原因絕對沒有這麼單純。我發現就某種程度來說,我成為一個順從主流的叛逆者,對於很多議題覺得改變不了而不想去碰,對於過去自己所受神話般的教育,雖然覺得不合理卻也未曾認真省視。
    研習的過程,不斷的與自己對話。為何我國中時就已去過德國的集中營,但看過別人的歷史,我卻從未曾想過要回頭看自己的歷史?為何阿公即使後來與我關係變得比較好,卻再也沒有提過自己過去的故事?
    一篇早該寫出來的心得,一直到過了期限才完成,背後的心態恐怕也值得探究。在這二十幾天內,後來我又參加了幸佳慧老師主講的人權教育議題融入語文教學,參觀了鹿港的老街與古廟,走法看花似的走訪了高雄的捷運美麗島站與人權學堂……我相信,不論最後思考的結果與探究的答案是什麼,那天的研習,已帶來的萌芽的起點。即使,這個起點對我而言已晚了十幾年,但依然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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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小組-
獎項:首獎一名、 優選兩名、佳作五名

首獎:楊心慈(桃園縣文華國小)、鍾宜芳(桃園縣田心國小)、吳達人(桃園縣大業國小)、劉有笙(熱心教育之人士) 伸張正義同理心,道是無形卻有權-景美人權文化園區

優選:魏汝格(台南市西門國小)、林佳蓁(台南市崇明國小附設幼兒園)、胡瑋珊(台南市永華國小) 人權你我他──你必須瞭解,我必須珍惜,他必須尊重-台南湯德章紀念公園、柏楊文物館

優選:夏慧珍(台南市永福國小) 穿越白色恐怖的吃夢

獸-葉石濤文學紀念館

佳作:翁麗淑(新北市鷺江國小)、黃珮芬(國立台北教育大學社會與區域發展學系)、張秀燕(新北市鷺江國小) 燃燒吧!自由的火焰!─從鄭南榕看台灣近代史-鄭南榕基金會

佳作:邱永平(高雄市旗津國小) 停看聽勞工人權的點滴-高雄市工殤紀念碑

佳作:陳珊如(台南市賢北國小)、郭龍易(台南市賢北國小) 向「權」走,向愛走-台南市新移民學習中心、六重溪平埔文化園區

佳作:蔡怡真(台中市龍海國小)、陳怡凱(台中市永順國小) 春光照路、走找楊逵-楊逵文學紀念館

佳作:林雅慧(新北市鷺江國小)、張麗瓶(新北市鷺江國小)、高惠珊(新北市鷺江國小)、張嘉儀(新北市鷺江國小) 人權初體驗──一場在地的公聽會-新北市蘆洲區柳堤公園、集賢活動中心

 

 

國中組-
獎項:優選兩名(首獎與佳作從缺)

優選:劉育豪(高雄市港和國小)、林福原(高雄市旗山國中)  不能承受之「輕」-後勁文物館、後勁溪沿岸、後勁社會福利基金會

優選:邱麟媛(新北市安溪國中)、陳玉孃(新北市安溪國中) 寫人權的「信」─台灣人權的海角七號-國家人權博物館景美人權園區

 

 

高中組-
獎項:佳作兩名(首獎與優選從缺)


 

佳作:黃培維(新北市丹鳳高中) 司法不含「冤」-財團法人民間司法改革基金會


佳作:侯國健(新北市板橋高中) 文林苑之怨不願?─從都市更新看公平正義-行政院衛生署樂生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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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彤安  半工半自學哲學及教育哲學中

 

在《豪爽女人誰不爽?》論述文集中可以想見中央大學何春蕤教授在動物戀官司法庭上雌辯滔滔,力抗主流社會文化中的性道德恐慌也同時捍衛學術自由的凜然身姿;高中時期便嗜讀的《人本教育札記》裡也記載著人本教育基金會裡的教育工作者如何一次次和孩子們共同探討對髮禁的不滿及教育現場對孩童學子身體自主權的漠視;十八歲進入大學,參加女研社從質疑為何花如此多的社課聚焦在同志及情慾議題到親身走在「同志驕傲大遊行」的行列;而集遊法的議題,報備制或許可制的差異也透過校園網路文章的傳播讓我更了解它在人權面向的意義;更不用說自己生存在一個全體國民都被剝奪?或決意不行使?自決權的荒謬處境之中;人權這個主題已經由這些片段事件中拼合而浮現,只要我身為人一天,就不能不接觸到它,我想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


於是看到鄭南榕基金會人權教案研習會的訊息,我就立刻報名了。在研習會中,印象最深的不只是講師們的知識內容,還有恨鐵不成鋼熱血情懷,面對仍被有意、無意、惡意掩藏的歷史真相,她/他們自願擔負起傳道、授業、解惑的使命,如同曹欽榮先生在『紀念博物館在轉型正義中之角色』一文指出:「…觀眾從觀展中深化了原來的看法和了解、或是從不了解到漸漸了解、或是愈來愈難以相信紀念館所述說的一切,觀眾甚至被激怒,被自己曾經認識、相信的歷史所否定,被紀念館和教科書述說的差距,而對歷史可信度質疑,到底誰說了謊?」真是被激怒了!九十八年製,正流通台灣市面上還嶄新閃亮的十元硬幣上仍反射著身兼屠夫、謀殺者、強盜的這個人物他光頭的鋒芒!以及我每天必然行經的『中正路』!之後為更了解二二八的閱讀中,我看見李筱峰教授對『中正廟』的評論:只有犯賤的奴民,才需要這種需要這種獨夫紀念堂!他的用詞真是文雅,如果改成:若不是奴國賤民那一定就是白痴,才能忍受這種兇手紀念堂!會更貼切。


在鄭麗真老師的引導下,將「二二八事件」改說成「二二八事變」,其實還有其他的說法,如「二二八大屠殺」、「二二八起義」,在認同被鬆動後,回頭了解這段歷史,我已不再認為它只是一個事件了,整個「事變」由一個緝煙/搶煙「事件」開端,演成全島城市的「蜂起」,然後是官方主導的「大屠殺」(綏靖、清鄉),接下來是翦除台人菁英的「謀殺」,最後是「長期監禁」38年的心靈肉靈之禁錮,現在呢?離開了牢房,身體有了自由,但靈魂是否有得到解放呢?似乎是還早,我們在中學時代所受的歷史教育及政治氛圍所提供的社會教育就像RCA的汙染,年深日久,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清除乾淨。


開始閱讀實質上保障人權的宣言、公約、法條前,一直以來,我對人權直覺上的認知就是,它和其他人類思維上、物質上的發明一樣,都是改變人類生活的重大創新,例如印刷術的傳播照亮人們的心靈、電燈的普及點亮黑夜,『天賦人權(God-given rights)』的說法是為了感動信神的歐洲人去擁抱這個思維,其實天知道有沒有什麼天(God)在賦予你這些基本的權利?為何天(God)在經過幾百萬年才突然大發慈悲地賜予人類這個呢?歐陸近代世俗化的社會中,真理之追求已翻出一神宗教強硬的手掌心,演變成由起源的思想到一番爭鬥到共識的達成,普世價值如人權或民主意識的傳播是否道理如同西方基督教或美國可口可樂的遍行世界呢?是也不是,不是也是。雖然我認為這些普世價值的成熟及法制化是個人主義社會的產物,因為在佛教或儒教經典中雖有人可以引用出類似思維的經文及說法,但是這些論點的「成熟」及「法制化」仍不會在佛家、儒教社會中產生。然而真理並沒有東西方的區分,如果人們要學習劍道就得到日本,要找禪修或瑜珈師父便得赴印度,要學氣功那就到中國…,各地人類所發展出不同面向的寶藏都可以由生命全體共享及傳承,人們不會因為支持民主就以為可口可樂可以治療感冒,也不會因為能欣賞紅樓夢就開始信仰共產主義,成為世界公民並不是盲目追隨潮流,而是思辯感受後對真理的心悅誠服,我認為擁抱人權概念及在實踐上盡已之力即是這方面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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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內外的人權教育座談會EDM  七八月份鄭南榕基金會於台北、彰化、高雄、台東、台南舉辦了三場研習和兩場座談,獲得許多迴響。儘管人權教案已於8月20日截止收件,基金會推動人權教育的腳步依舊持續著。九月份我們將到花蓮法采時光(9/15)、嘉義洪雅書房(9/26)舉辦「課堂內外的人權教育」,除了播放「鄭南榕紀錄片」外,邀請花蓮、嘉義在地參與人權教育的老師分享其經驗,並由本會執行長與大家一同思考課堂外的人權教育,歡迎學校教師、有興趣瞭解人權教育的民眾報名參加,凡事先報名並全程參加者,即贈送本會贊助出版的《希望小提琴》繪本一本。

第三場 9/15(六)下午13:30-16:30  花蓮法采時光(花蓮市中華路269號)
第四場 9/26(三)晚上1
8:30-21:30  嘉義洪雅書房(嘉義市長榮街116號) 

 

請上網報名http://ppt.cc/pG~N,或電洽鄭南榕基金會張小姐(02) 2546-8766。


座談會內容請點此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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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純瑋(台大戲劇所研究生) 

這次參加鄭南榕基金會舉辦的人權教案研習,收穫很多,千頭萬緒。會中有不少昔日白色恐怖的政治受難者到現場分享經驗,其中,有一位陳新吉先生,最讓我印象深刻。他過去是白色恐怖的受難者,被關了五年,現在是園區的導覽員。在午憩時間說願意帶我們去看看過去的押房,我就加入了這小小的隊伍。他帶我們穿過長廊,走進一間又一間的押房、檢查站、醫務室、錄音室。在福利部前,他指著玻璃櫥內的香蕉牌與樂園牌香菸,唱起他們以前在裡面唱的「菸酒歌」。在會客室前,他訴說幾段受難者與家屬會客的歷史,「只能會面十五分鐘,在這邊都說不出話來的,只能一直掉眼淚。」我看著會客室白色牆壁上「肅靜」兩個大字,覺得好難受。

這種直接和歷史空間及受難者對話的過程,讓我太震撼、太遺憾、也太羞愧。震撼的是白色恐怖的影響曾經如此強大,遺憾的是這些歷史不是被稀釋就是被要求廉價的原諒,羞愧的是,雖住在這片土地上,但對這些過往了解的太少。轉型正義是一條漫長且痛苦的路,但是不去了解歷史、不去面對真相,要怎麼對這塊土地產生情感?或許就如同會中老師所說的罷,只有當大多數人都開始關心,轉型正義才能實現。

除了政治人權,有些教案和會中討論所關心的是和環境、性別、工作等相關的人權議題,並且去思考可以怎麼融入教學,可以怎麼把這些人權教育和在地的空間作結合。這讓我想起兩年前的京都小旅行。秋天似乎是日本學生戶外教學的季節,在京都搭乘公車時,常常看到以小組為單位的學生,手上拿著學習單,自己搭公車前往目的地,參觀的則是充滿文化意涵的在地景點及建築。而我從小到大的戶外教學好像就是劍湖山、劍湖山、劍湖山。唯一好一點的好像是墾丁和七股鹽田,但也只是由旅行社的大哥大姊做觀光式的導覽。如果在做人權教育的時候,可以帶學生到像景美園區這樣的地點做戶外教學,我覺得會很有意義;畢竟那些歷史離解嚴前後出生的我們都太遠了,因此實際到這種地方,是會很有收穫的。

趁著空檔好好地逛了一下景美人權文化園區。園區將過去押犯人的押房保存下來,把值得保留的歷史空間留著,其他地方設計成了展示館,藉由文字說明和物品展示企圖重現白色恐怖受難者的生活經驗。跟著導覽,細看展場的文字說明和展覽文物,學到很多。雖然展區說明的大敘述裡面還是看不到加害者(而擠滿了受害者名單),但在某個文物區的展示說明中,偷偷藏了大意如下的文字:「這些創作傳達了在當時的威權統治下,蔣介石擁有左右受難者生死的極大權力。」雖然藏在這裡,但這樣的文字還是被寫出來了,我覺得是好的,也覺得這樣的空間實在很適合帶小朋友來做人權教育。透過會中老師的分享,才知道台灣陸陸續續有越來越多類似的空間,適合結合學校的人權教育。

在園區中,我看著受難者寫的遺書和他們為排解煩悶所做的各種繪畫雕塑音樂創作(有一張照片是看守所樂隊在蔣介石生日當天為他表演,真是太諷刺了),走進狹窄晦暗密不透風的牢房,想像他們是怎麼樣在這種空間待上一整天(除了15分鐘的放風時間),怎麼解釋人生中的這些荒謬,某些時候,或許是因為感同身受吧(我也不清楚明確的原因),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也因為這樣,我佩服起導覽的陳新吉先生,我不知道他是用甚麼樣的心情去看待這些曾經禁錮他靈魂的歷史空間。雖然他已獲得補償,但當他穿過這些走道,走過放風的空地,是否依然能舉起雙臂抵擋昔日的恐懼與惡夢?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從容地站在牢房裡分享過去?需要多強的社會責任感,才能讓他願意學習多媒體互動軟體,專業地站在我們這些年輕學子的面前操作展覽介面?我不知道。

會後和陳新吉大哥聊天,發現原來在他被關的這五年間,家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沒有來看過他;他的母親在他被關的第二年以後就發瘋了。被釋放後,他回到台中(他讀台中一中),走近家門,看見精神分裂的母親,對著她說了好多句話,母親卻依然認不出他,甚至以為是警察要來抓人,一直拿著杯子往門外丟。這是讓人如親臨現場的口述歷史,陳新吉先生在我面前娓娓道來,而我卻哭個不停。

收穫良多,儘管千頭萬緒,且還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在學校修師資培育課時,會疑惑、會生氣,因為那些課常常讓我覺得教育似乎根本無用,讓我覺得我好像只是為了修滿學分、取得教師資格,至於自己究竟有沒有資格當個好老師,能發揮多大的影響力,自己也說不準。但這天的討論會上,卻讓我強烈覺得教育還是有其力量可以發揮,而且必須發揮,好像只要願意,其實自己是做的到的。

非常謝謝基金會舉辦了這樣的活動,讓我對台灣的人權發展與進程有新的了解和體會。我期望自己也能像你們一樣,對相關的議題越來越了解,並且能時常去想怎麼融合在學校教育裡,讓自己心中的樹苗長大、茁壯,然後有能力去照顧、影響其他的小樹苗。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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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下,那些被纏繞的白鴿真的自由了嗎?

新北市鷺江國小 翁麗淑老師

 


我還記得那個我已然忘記名字的成大男孩,不動聲響的把幾本黨外雜誌遞給我的那個午後,天氣像今天一樣晴朗燥熱,四五個學子躲在一個成大學長租來的小房間裡熱烈的討論著我似懂非懂的政治話題,混合著電風扇嘎拉嘎拉的擺動和窗外吵成背景音的蟬鳴….

已經解嚴了,這個世界卻不知道如何因應,無形的牢籠原來如此嚴密,籠子開了,許多眼睛仍怔怔的望著,揣測著這會不會是另一場引君出甕的騙局?於是那些關於政治的討論仍不敢明目張膽、那些台灣獨立的主張仍閃躲著存在…

我們的行動隱密卻掩藏不了一種興奮..…那已經是二十幾年前,我高中,解嚴了,我卻是因為解嚴才知道到原來有戒嚴這件事!我依稀記得自己在那些熱烈的討論裡眼裡閃著井底之蛙初見識廣大世界的迷炫…是啊,解嚴了,這個世界就要轉變了嗎?

二十幾年後,場景由台南移到台北,我由學子變成教師,美麗島大審的景美看守所變成景美人權園區,我來這裡參加人權教案的研習..

解嚴25年,這個世界的轉變不能說不大,報紙由三張變成一大疊,電視由三台變成一百多台,政黨輪替了一下,曾經在這裡被審的罪犯成了市長、副總統,勇敢為叛亂犯辯護的律師在總統之後又成了階下囚….

但是,那個長久被禁錮的台灣靈魂,真的解嚴了嗎?我們在這個談人權的課堂裡痛批228及白色恐怖的迫害,但加害者的銅像仍處處聳立,那個以加害者命名的大紀念堂被短暫的更名後又回到原來的名字巍巍而立。我所在的國小校園課堂裡仍盡量避免談論政治,校園升旗主持台的立牆仍大大的刻著對聯「活活潑潑的好學生  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尋找真相的眼睛仍在迷霧中,談論真理的舌尖仍掛著戒嚴的鎖頭,解嚴25年,但自由的羽翼真的堅強豐健了嗎?

顯然答案不是肯定的,尤其在校園這樣保守封建的環境裡,即使人權教育正式在課綱裡擠入議題之一,但看起來仍是話題閃躲多所顧忌…

今年五月,我計畫帶著學生到鄭南榕基金會看「自由‧叛逆」的攝影展,遞出校外教學計畫時,主任百般叮嚀提醒:要注意家長的反彈、校長保守恐怕有所顧忌…我當時反問:「如果我今天帶學生去的地方是中正紀念堂,你還會有同樣的擔心嗎?還是就沒問題了?」

因此,鄭南榕基金會徵求人權教案的舉動,讓我不得不贊同且佩服,基金會並不批判校園的保守與僵化,也不疾呼教育在人權議題上的改革,反而用軟性的方式召喚校園裡可能的種子,以期待人權教育發芽的機會。三年的召喚,似乎已有些許的成績,但教案終究只是紙上談兵,我想現在該是逐漸收割的時候,我建議基金會,能在徵教案的同時,也徵求以往教案徵稿的教學示例或教學敘事徵文,讓真正實踐過的感動、反省以及學生的回饋,在教案徵選之後也發出重要的聲響。彷彿是借力使力,實踐人權教育原不只是按表操課,過程中仍需要許多與現實的拉拒,以及對教師自己的挑戰。而非官方的基金會在這其中正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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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裡,鄭南榕基金會於台灣北、中、南地區分別舉辦了一場「2012人權教案研習會」,結合當地人權教育的展演空間,頗獲好評。八月進入立秋的時節裡,我們將繼續走訪更多地方,舉辦小型的人權教育座談會。8/4於台東晃晃二手書店舉辦,當日參與人數雖僅十餘位,但討論相當熱烈...

當日座談會講師潘蓓臻老師原任職於教育部人權教育議題輔導群,現為財團法人民間公民與法治教育基金會執行秘書,提供豐富的資料,歡迎點選下載:

人權教育課程教學與資源(潘蓓臻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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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推廣本會贊助出版之《希望小提琴》繪本,

特準備兩百本書籍,

提供雲林、嘉義、宜蘭、花蓮、台東五地之中小學學校和老師免費索閱。

(本次贈書經費來源為專人捐款,贈書以上述五縣市教師為主要贈送對象)

 

詳情請下載希望小提琴索取辦法 (2010docx版)

希望小提琴索取辦法(2003doc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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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人權教案研習會高雄場研習心得
吳怡如(高市圖兒童讀書會帶領老師)

 

如果不是很幸運地可以活下來,很幸運地可以繁衍後代,很幸運地可以陪著孩子一起長大,庸俗的我永遠不會有機會知道鄭南榕自焚的真相,更不會知道在台灣推動人權教育是如此刻不容緩的事情。


感謝鄭南榕基金會的邀請,讓我這樣一個平凡活在三餐裡的家庭主婦,以學生家長的身份有機會站在歷史的洪流中看見台灣孩子學習上最大的困境:嚴禁思考。

那段最好不要記得、不要談論的往事,就當做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的往事”歷經65年,隨著時間久遠”不存在的往事”卻愈發實實在在地牽制著台灣人民的日常生活。那一個不可以說或者不可以大聲說的秘密,全力衝擊著台灣島上世世代代每個聰明孩子的心靈。

以我周遭的親朋好友來說,無一幸免於難。

為了一碗飯,每個大人似乎很有默契地忍氣吞聲;思考正義是個禁忌,連帶著”思考”這一件全地球上唯有人類擅長從事的活動,在某些家庭,在某些校園裡簡直就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囝仔人有耳無嘴。

所有的人要的僅僅只是 ~ 活著。他們總是告訴我:不是猛龍不過江;要不就是,寡人有疾。在我小小生活圈子裡,眼前最有能力最可能有擔當的人尚且如此。

對比小時後背誦蔣中正先生的名言:「生活的目的在增進人類全體之生活,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這兩者之間明顯存在著巨大鴻溝~從此我和大人們失去了對話溝通的平台。他們總是說學生讀書就是為了畢業後工作,能有一碗飯吃。但是,一個人如果無法安頓身心,每天縱然吃飽了,睡飽了,頂著一顆時常會打結的腦袋,逼迫自己漠視來自情感頭腦裡那些真真實實的感受,連不公平三個字也說不出口。遑論那些實際生活中的認知落差如何日日夜夜地例行性鞭打著理性頭腦。

人從出生及長,約莫十八個寒暑,感官知覺接收到的訊息,必須漠視,久而久之,無以名狀;試問這樣一個人,何時可以成熟呢?

既無法判斷,是、非、黑、白、善良、邪惡,更無法思考加以選擇。

如果思考討論不是日常可進行的活動,你才開始在想,你才開口在問,就注意到有人慣性地禁聲轉身離去。這是怎樣?「勿在人背後論長短」這句話大帽子緊緊扣住腦袋,這又是碰觸到什麼忌諱?在台灣有多少人的腦袋是這樣地悄悄被封印了?

執行長說普世價值,即是普世問題;希望我們有這麼一個機會來正視人權的基本問題。

隨著國民教育延長十二年,我想問我們台灣社會需要會思考會判斷的國民嗎?如果孩子誕生的家庭沒有能力教育孩子思考、選擇、判斷,那我們學校老師們準備好了嗎?

蕭瑞芝老師分享的教案[恐懼遠颺,人權萌發],我看見一個資深老師從無感到勇氣十足,眼淚在心中悲鳴:勇敢,走了幾十年才萌芽?鄭尹秀老師分享的[浴火重生-228事件、白色恐怖到自由台灣],年輕無所懼的實習老師掌握住大高雄現有公共資源~歷史博物館讓戶外教學名實相符,令我心生希望。黃世民老師分享的[綠島水芫花-在台灣政治犯的現場]長達十年默默的努力耕耘,三次的行動孕育的教案,其用心和努力值得有志者學習仿效。

老師們加油,但願我的孩子們能夠在學校裡學會做人處事的道理。

孩子們加油,但願每個孩子十八歲的時候,對自己,對世界有了確確切切的認識知道,可以思考、討論、選擇、判斷並且行動,熱愛生命,熱愛生活。

我會繼續在社區圖書館推廣閱讀思考討論。

讓我們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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